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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难忘——纪念顾颉刚先生逝世三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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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3 15:2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黄 葵 《 中华读书报 》( 2010年12月22日   07 版)

1973年7月顾颉刚夫妇与刘起釪、黄葵(右二)合影

《顾颉刚全集》?中华书局即将出版


        今年12月25日是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历史地理学家、民俗学家顾颉刚先生逝世三十周年纪念日。据闻《顾颉刚全集》也将于年底由中华书局正式出版。我是顾颉刚先生的晚年学生,得到顾先生的特别关怀和教诲,现将我记忆特别深刻的一些事情记述如下,以为纪念。

    教授“经学通论”

    我们北大古典文献专业第一期学生,由于齐燕铭、金灿然、魏建功等人关照,得到了特别培养:开了多种专书导读,开了“中国文化史讲座”,开了敦煌学研究,开了“国外汉学研究”,还开设了经学、目录学、版本学、史料学等课程,聘请了校内外一流研究专家授课,其中最著名的是顾颉刚先生,他为我们讲授“经学通论”一课。

    那是1964年3月初,魏建功陪同当时大名鼎鼎的顾颉刚先生来给我们讲授“经学通论”。我们这批年轻学子,对顾先生早已是久闻大名、景仰已久了。当日一见,却是一名身材高大、穿着朴实、皓首白发、慈眉善眼的老先生。他当年已有72岁了。他讲“经学”,对于今古文之争及传承,用图表展示,十分清晰。对于这个古今难题,他讲得那么透彻,令人惊叹不已:“真不愧是个国学大师!经学泰斗!”

    当时,顾先生有高血压、神经衰弱、便血等病缠身,学校为其在朗润园专家招待所专门安排了一套住房,师母张静秋陪同生活。

    一天下午,我和孙适中同学前去拜望先生,并请教一些问题。对于我们一些浅显甚至错误的问题,先生总是十分耐心地一一解答,并细致教授治学方法。临走,先生还叫我们等一下,他给我们一人写了一幅条幅。给孙适中写的什么记不清了,给我的是录毛主席诗《七律·登庐山》,并讲解“跃上葱笼四百旋”,是讲有400来道弯,写庐山的雄伟与壮丽及登山的情景,“跃”同“飞”一样,是富有表现力的“炼字”,十分形象、生动,万仞峰峦似乎一跃而上,既见轻快迅速的登山过程,又足见意气风发的神态和豪爽的诗人情致。他还说,他曾坐轿子上过山,没有这种感觉;后乘车上山,便有盘旋飞上的感觉。庐山公路35公里,多盘旋在崇山峻岭中,约有四百个转弯。我1973年6月乘车上庐山曾一一数过,自山下至山顶公园,共约有489个弯。因为顾师讲过,所以我特意地仔细数过。

    授课至四月中旬,先生病犯了,又便血。便中止了授课。不久,先生便到青岛疗养去了。因此,我们的“经学通论”只学了一半,没有学“通”。不过,当年先生授课,我都做了详细笔记。至今已是四十年,我还珍藏着这本课堂笔记。

    “天圆地方”

    顾先生家住城中干面胡同61号。据云,先生原住苏州,后住上海,在上海多处任职、任教。1954年8月调北京,搬迁时,先生藏书甚多,整整装了火车货车整整一个车皮。中央为了保证他藏书和工作,专门将干面胡同一个大四合院分给他住。并准备了助手一人。

    先生病后,我曾去他府上拜望。先生热情地接待我,并留用午餐。席间,先生婉转谈到他的藏书很乱,尤其是收藏的碑帖、字帖很多,十分凌乱,希望有人替他整理,分次编目,记录在册。我说我礼拜天无事,可为先生整理。先生十分高兴,并说,鉴别碑帖、字帖,分别时代、作者、书类,是一门学问,可以增长学识。如果遇到问题,他可以具体来解决。这样,大约有两三个月的礼拜天和节日,我都在先生家中,为先生总理了上千册字帖,并一一登录。中间得到先生的精心指教,学到了不少知识。

    休息时,先生如父亲般陪我饮茶,并把自己的日志翻给我看。先生有个好习惯,天天写日记,将一天所历所见所思记录在册。这种日记,并非一般“流水账”,而实际上是一种学术日志。比如先生应酬很多,或与人座谈,或与人笔会,或与人书信往还,甚至看戏、宴会等,先生都有记录。例如,看了一场戏,先生将戏票、请帖贴在上面,记上看的什么戏,什么人创作,主角是谁,其中内容是什么,有哪些不合史实,有哪些语言文字错误,艺术上有什么创造与不足,等等。先生说,他从看戏中得到启发。他发现戏是同一个戏,越到后来便添枝加叶演绎很多。由此想到中国史书记述前代事,不也是这样吗?他深入研究,便形成了他著名的“层累地建造中国古史”的结论。看了,令人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崇敬之意:先生真不愧是一个学术大家,真是个有心人!

    先生为了答谢我,找了两种书送我。一种是《说文解字》,是清初的校正本,已有多人收藏过,书前有收藏印章。另一种是王念孙的《读书杂志》,一共四函线装。先生说,这是一部培养学术修养的好书,每天读一二则,会对国学大有裨益。这套书我一直收藏。前几年,因未晾晒,被蠹虫蠹坏,使我痛心不已。书前顾师题写的赠文也一字不存,真令人跌足!

    有一次午餐前,先生拿出一幅他手书的字幅送我,上书八个大字:

    天圆地方;业精于勤。

    先生解释说:“天圆地方”这是古话,古人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地不动,而天在动。这是不科学的。但我用它来比方做学问:天,颠也,指人头脑,头脑要圆通,善于思索,善于动脑子;地,比喻坐地,要坐得住,能在寒窗下坐冷板凳,刻苦潜心学习研究。这幅字,我精心收藏着。“文革”中下放湖北咸宁“五·七干校”,我的字幅(包括这幅)被人劫走。我从干校回京,要求中华书局追查,始终没有结果。我真痛恨这场“文化大革命”,惋惜这些文化精品!

    北京大学吴小如先生闻悉此事,亦为我深深惋惜,并为我写了一幅字,其词曰: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覃思仿佛有神助,勤能补拙不我欺。

    天圆地方说亦古,颉老书以勖黄葵。

    后来居上子可畏,前哲往矣怆奚为!

    乙丑岁抄得先义书,知顾颉老尝贻以八字,因足成一诗,即希两正!

    吴小如(章)

    重庆渝州大学厐存周教授闻知此事,亦补书一幅字,书曰:

    天圆地方;业精于勤。

    黄葵老师,顾颉刚先生之门弟子也。先生以史学闻名中外,性朴厚,好奖掖才隽。尝手书:“天圆地方,业精于勤”贻黄老师。黄老师张之壁间,昕夕晤对。不幸于浩劫中损失,念叹不已。而顾先生又早归道山,补写无从,我特为重书之。我亦久怀景仰之情,敬为书之如右。

    一九八四年岁次甲子春节  存周于渝州大学(章)

    “不要忘了读自己专业的书”

    1964年快毕业了,毕业论文作什么,心中没底。我请教顾先生,他说,大学学习是打下专业基础,培养自己寻找知识的基本能力,要认真读书,钻进去,一丝不苟,一个字、一个标点,都去斟酌。这样,触类旁通,会扩大自己知识面,获取多方面的知识。当时,宋云彬先生给我们讲授专书《史记》,我仔细读了王伯祥先生的《史记选》,并买了一套《史记》,借读了《史记会注考证》,准备专门探索《史记》的校勘、断句、标点问题。顾先生让我再缩小范围,我便确定专搞《史记》的新式标点问题。为此,我跑北京图书馆,泡北大图书馆,将顾师送我的一套白文本《史记》(三大本)用来过录《史记评林》、《史汉选读》、《史记选讲》、《史记》标点本等断句标点,用各种色笔分别标出。这样,从各书标点差异中比较,提出问题,再寻找史料,用以确定正确的断点,列出了480多例,归纳分类,写出了《〈史记〉标点释例》,专门纠正王伯祥《史记选》的疑误之处。我的指导老师名为宋云彬,实际上指导最多的是顾颉刚先生。稿成后,首先呈顾先生审阅。顾先生看了很高兴,亲自转呈了王伯祥先生。不久,王先生约我到他家,谈了我的论文稿,颇多夸奖,并不断自责自己“粗疏”。我感到无地自容。王先生留我午餐,并亲笔赠写一幅条幅(可惜“文革”中佚失)。王先生说,他和顾先生、宋先生年轻时便是同学、好朋友,几十年“文字之交”,可说是“三家村”(当时《北京晚报》每天都登“三家邨杂记”)。我这才了解他们的学术交谊。顾师母说,他们三个人,几十年好得不得了,但三人性情不同:宋先生潇洒,饮美酒,唱昆曲,悠哉游哉;王先生坦然平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只有这顾老夫子,一生不改钻书习气,刻板老气,不会消闲。

    毕业了,我被分配到中华书局古代史组做编辑。当时金老总找我谈话,问我工作是否愿意由老先生带。我是求之不得,十分高兴。万没想到,金老总要我跟顾颉刚先生。当时顾先生编制在社科院,但因一些国家任务,他的工作便在中华书局,因此我能有缘从师学习。可惜,没过多久,我和一批同志派往山西昔阳搞“四清”;搞了一年回来,不久又派去河南林县搞“四清”,直到“文革”开始,回到北京。然而此时,“文革”是“革”文化的命,社科院揪出一批“反动学术权威”,顾先生被划为“第一号反动学术权威”,被集中劳动改造、政治批判。

    1966年8月,面临抄家,顾先生仰天长叹,顿足捶胸。家人恐惧,乱了方寸,抬出几箱信札和照片,偷偷焚毁。信札很多,烧了三天;11月、12月又烧毁了一批珍贵的信札。1966年至1970年,顾先生治学坚韧不拔,他接受批判之余,在动乱中仍偷暇读书、写笔记,著名的《古史札记》九册,就是其间的著述。没有稿笺和毛笔,就用小学生“作文本”一页一页地用钢笔写下来。这其间,我曾偷偷地前去看望过顾先生。我见他在写《耄学丛谈》,专心致志地写着。我看先生憔悴,劝他放宽心,少劳神,多注重身体。先生说:“这没什么,写作条件比抗战时在你们四川好多了。人家批判我,我没什么。”并说他平生最喜一副对联是:“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知道我在运动中是“逍遥派”,就恳切地说:“要认真读书,多读书,不仅要读马列的书,还不要忘了读自己专业的书。”

    1969年10月,我和中华书局、文化部六千人下放到湖北咸宁文化部“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在那儿搞“斗批改”。对于顾先生一家,音讯杳无。后来,从杨伯峻那儿得知:1971年4月,毛主席批准了周总理提议,命顾颉刚先生主持标点《廿四史》。当时,有人向周总理说,顾颉刚是反动权威,不能解放,还要监督改造。周总理说,对顾颉刚这种人,你还要怎样改造?让他为国家主持校点《廿四史》,就是最好的改造。听到这个消息,使我十分兴奋:顾先生有出头之日了。我们知识分子从中看到了解放的曙光。

    愧对恩师厚爱

    1973年7月我被“分配”支授边疆,到南宁广西大学中文系任教,教授“古汉语”、“中国哲学史史料学”、“毛主席诗词”等课。行前,到北京搬家,办理调动、户口等手续。到了北京,我约同刘起釪先生去看望顾颉刚先生。那时,先生已搬回干面胡同61号,但南院还有几户人家没有搬走,书籍堆在北房大房中,他的工作室就设在家里。先生见我去看他,十分高兴,与我亲切交谈。问我现在广西大学情况怎样?并谈到当初马君武主办广西大学时曾邀请他去讲学,当时未能遂愿。我说有便请他去讲学,他问那儿生活如何?有没有抽水马桶?等等。谈话间,兴致很高,非常兴奋。这时,有一对美籍华人来看望顾先生,我和刘起釪便在书房中小坐。客人走后,顾先生和师母又出来陪我们畅谈。末了,刘起釪租了一部海鸥相机,我们便在院中一同合影,由他小儿子顾德康拍照。站位时,先生很谦逊,要我站中间,他站边上,并让顾师母也站中间,真是彬彬有礼。这张照片,是我和顾先生唯一的一帧照片,后来我把他放大为24吋,悬于书房正中,作为永久的留念。

    离开北京前,我又去和先生话别,愿他保重,并约他今后有暇去广西大学讲学。先生表示一定争取前去。师母说:“我们这老夫子很高兴看到你,你带给他的咸干花生,他一天吃一颗,很爱惜;你带来的三花茶,他每天都泡一小杯,觉得很香。”这点小意思,先生竟那么看重!

    我在教学中,对于历史地理的一些问题,往往难以解决。我知道先生原来编过一部历史地图,不知有复本没有。我便写信给先生,询问此事。先生接信后,十分认真,让人翻找。因书籍堆放很乱,许久没有翻出来。后来,先生翻出了一本杨守敬著(修订)《历代舆地沿革险要图》,托刘起釪邮寄给我。我收到书,十分激动。书是焦黄的线装本,前面有清代以来许多名家收藏的印章和顾先生的藏书章。我知道,这是顾先生珍藏的一本书。他把它馈赠我,可见先生对我寄予了厚望,表达了先生十分爱重后生的一份真情。我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难以言表。

    1978年年初,先生已高寿86岁,关于《尚书》研究整理和众多积稿要整理,先生体力、精力不济。当时,先生常年失眠,吃安眠药无效,以至每日打针安眠。中央有关方面领导十分重视此事,要“抢救”这份成果,决定给他配备两名助手,人选由顾先生定。先生考虑后,决定选用两人:年长的选用他西南联大的高足刘起釪先生;年轻一点的,先生想让我去充数。先生委托刘起釪先生写信给我,问我愿不愿意去做他助手。我当时在广西大学,正“春风得意”:校外各大部门聘我去讲《水浒》、“评《红楼梦》”、“批孔”等,有时一天三场(上午、下午、晚上),听者数百人乃至上千人,人称“小权威”,每天“屁股冒烟”(汽车接送),首长陪同。同时,学校又格外“重视”我,我在中文、哲学两系开三门课,并配有助手;评职称时,给我“破格”;分新住房时,给我分了十分难得的一套;我出身不好,校党委书记表示要“破例”,培养我入党;行政上,任命我为教研组长,等等。这一些,让我昏了头,以为得到了领导“重视”,士为知己者卖力,不好提出调走。我婉转写信给先生,无非工作难以脱身,以后再考虑之类搪塞的话。据刘起釪先生说,先生接信后,好几天不高兴,认为他那么器重我,我却不领情。这事,让我留下了终生的愧疚,我实在对不住爱我的恩师!后来,先生只好另请高明,便于4月从南京调来了王煦华先生做第二个助手,把一生积稿尽付与他,并向他说明整理方法。关于《尚书》,则尽付刘起釪先生从事未竟的研究和整理工作。

    永远的怀念

    1980年12月25日,顾先生因长年痼疾,又兼整理旧稿劳累,脑溢血而仙逝。先生逝世前留下遗嘱,遗体献给中国医学科学院供解剖研究之用。我接到讣告,悲痛之极,彻夜不眠。我想,先生给我太多,期望很大,我自己一点回报都没有,专业上又没多少作为,真是愧对先生在天之灵!我想,我有机会,定要对九泉之下的恩师有所回报,以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1984年我奉调成都,在巴蜀书社供职,任副总编辑,主持历史、哲学等方面图书编辑出版工作。1985年4月,我在北京筹备第一届全国图书展,抽暇去看望了顾师母,并同王煦华先生谈顾先生著作出版问题,希望承担一些任务。王先生说,顾先生著作整理,还要些时间,出版问题已与中华书局、社科院有协议,目前难以交稿给你们。但是,目前有一部大书,是纪念顾颉刚先生诞辰九十周年的,原先由上海某出版社出版,因经济原因,他们不出了,现李学勤同志中午即赶往上海去交涉,并索回书稿。我当时立即拍板:我们巴蜀书社出。因过半个多小时,李学勤他们就走了,我谢辞了顾师母,与王煦华先生匆忙赶去北京火车站,买了站台票,在车上与李学勤先生交谈,彼此达成口头协议,他们取回书稿,立即给我邮去。后来我收到书稿,组织人编辑,出版为16开,精装两大册,书名为《纪念顾颉刚学术论文集》。主编为尹达(已逝世)、张政烺、邓广铭、杨向奎、王煦华五先生,学术界一流名家于省吾、庞朴、马非百、胡厚宣、张政烺、李学勤、杨宽、邓广铭、史树青、谭其骧、史念海、陈桥驿、傅振伦、钟敬文、赵景深、张舜徽、谢国桢、胡道静等数十位名家有重要研究论文选入其中。此书出版后,海内外学术界影响很大。

    我还想为顾先生出一二种遗著,但社科院和中华书局不答应抽出其著作单独出书,如《尚书研究》之类。我记得顾先生在北京大学朗润园曾整理“三传”、“《国语》”讲稿,便找刘起釪先生商量。1985年4月我去刘起釪先生家拜访,正好看见顾先生1942年在重庆沙坪坝中央大学讲授《春秋战国史》的笔记,并有顾先生亲笔“题记”:

    予于一九四二年在重庆中央大学任教。抗日战争中,一切设备不足,当时凭数部书开讲,学校印刷讲义亦复不便,只得信口发挥。其时刘起釪同志为高材生,录有笔记。一九四三年春,以反动政府教育部长陈立夫压迫校长顾孟余辞职,余愤懑其事,偕之离校。钞犹未尽,遣嫁贵阳,由先妻履安钞讫。而是年夏日,履安遽逝,此最后之十五页竟为其绝笔矣。自是扰攘纷纭,不复能事笔墨。虽在箧中,迄未能加条理。岁月不居,忽忽廿一年矣。今春北京大学约讲经学,取出备讲,而便血之症又作,精力已不及。承林剑华先生好意,许为董理,不胜铭感,爰濡笔记之,以志战中之伤痛焉。

    一九六四年五月五日顾颉刚书于朗润园。

    我便与刘起釪先生商量,将先生此书单本印行出版,并请他写一后记以作交代,并发挥先生旨意。他欣然应允,写了一篇《后记——兼述〈春秋〉、〈左传〉学之流变递嬗》,与书稿一并寄我。书名按顾师拟意,定为《春秋三传及国语之综合研究》,由刘起釪题笺,署名为:“顾颉刚讲授”、“刘起釪笔记”。书前影印顾先生题记和给林剑华的书信。为志纪念,我将1973年7月顾先生夫妇与我和刘起釪合影照片印在书前,以作永久的留念。此书印行不到三千册,但海内外学术界反响较大。这也算是我对恩师的一点点报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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