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白羽城 於 2022-4-19 23:02 編輯
文中说简本“己不胜其乐”是针对上文“人不胜其忧”而言的,意谓自己不能承受“其乐”,此“乐”应是指人之“乐”。这种解释叫人费解,如果“乐”是指人之“乐”,那么“乐”从何而来呢?
很明显,无论是“乐”还是“忧”,这两种情绪都是针对“箪食瓢饮”这样的物质条件(而且是普遍被认为较差的物质条件)而言的。只不过面对简朴清贫的生活条件,人采取的态度是不堪其忧,而颜回的态度是不堪其乐。这样解释,才可以展现颜回其品德的优异之处,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所以今本才赞其“贤哉”,简本孔子才说“吾不如”。
假如按照作者的说法,“乐”应是指人之“乐”,那么整体的文意就变样了。人一会儿不堪其忧,一会儿自己又不堪其乐,不但态度分裂,而且这里面还有颜回什么事儿呢?退一万步讲,就算忧与乐都是指“人”,与颜回无涉,那相邻的两句叙述显得太赘余,还不如表达成“人不胜其忧,亦不胜其乐”。
故我们认为,简本“己不胜其乐”的确是相对“人不胜其忧”而言的,但是情绪发出的主体不同。人对“箪食瓢饮”是不胜其忧,颜回对“箪食瓢饮”则是不胜其乐。此处的“己”,仍然以代表颜回自己为佳。换成“人”或者“仲尼”,都会显得迂曲难通。综合来看,虽然简本和今本的表述方式不同,这一句的解释还是应当从杨伯峻先生的说法,译作“颜回却不改变他自有的快乐”。完全按照简本的叙述逻辑,当译作“人们对此感到的忧虑无以复加,而颜回自己对此感到的快乐无以复加”。
与简本相似的辞例,可以参看《博物志》卷六:“曾子曰:弟子不学古知之矣,贫者不胜其忧,富者不胜其乐。”其中“不胜其忧”与“不胜其乐”相对而言,且各有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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