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简三《芮良夫毖》初读

天涯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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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確確象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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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釘的大大地象啊 難怪李先生要釋成“丁”了

暮四郎

纠正我的一条错误意见

汗天山

簡22前後：五（互）相不疆，罔肯【22】獻言。

其中，“疆”字，原整理者讀爲“彊”，訓“勤、勉”。（或以爲字當釋紳恐有不當，此字有偏旁限制~）

按：

    懷疑“疆”當讀爲“諒”，訓“信也、誠也”。《方言》云：“衆信曰諒。”【《說文》䲔或从京作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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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良夫》簡8-9「兄弟慝矣，恐不和【八】﹝土旬﹞ 」，整理者讀「土旬 」為「均」，但是同簡已有「曰余（予）未均」，則「均」之釋恐不確。筆者以為「土旬 」應讀為「順」。【旬與川】有通假例證，如《子羔》08「𥝩諸甽（畎）畝之中」。《容成氏》14「以三從舜於旬（畎）畝之中」，可見【旬與川】可以通假，而「川」常讀為「順」，見白於藍《彙纂》874。則簡文應該讀為「兄弟慝矣，恐不和順」。《論語‧子路》：子路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馬融曰：「切切偲偲，切責之皃也。怡怡，和順之皃也。」正可見兄弟以和順為美德。同簡還有一句「凡百君子，及爾藎臣，疋（胥）收（糾）疋（胥）由，疋（胥）穀疋（胥）土旬（訓）」，整理者釋「收」通「糾」，匡正。由，《廣雅．釋詁二》：「助也。」可從。不過﹝土旬﹞同樣讀為「均」。筆者以為應讀為「訓」，教誨，教導也。《書‧無逸》：「周公曰：『嗚呼！我聞曰：『古之人猶胥訓告，胥保惠，胥教誨，民無或胥譸張為幻。』」可以參照。不過，穀字整理者訓為養則較為奇怪，是互相生養？或是解為善，《詩‧小雅‧黃鳥》：「黃鳥黃鳥，無集于穀，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 毛傳：「穀，善也。」鄭玄箋：「云不肯以善道與我。」又《禮記‧檀弓》：齊穀王姬之喪，鄭玄說穀當為告聲之誤也，朱駿聲亦有說。此說若可信，則是胥告胥訓，正與無逸相同。不過文獻穀讀為告只此一例，且芮良夫本有告字，這都需要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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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簡1「厥辟、御事各營其身，恆爭于富」、簡13「恆爭獻其力，畏（威）燮方 （讎）」，「恆」皆當讀為「亟」。「畏燮方 （讎）」，「畏」整理者如字讀。應讀為「威」更加貼切。《孫子‧九地》：「信己之私，威加於敵，故其城可拔，其國可隳。」杜牧注：「但逞兵威加於敵國，貴伸己之私欲。」
2.    簡3「載聽民之 ， （簡）鬲（歷） （若）否，以自訿毀」，《書‧洪範》：「凡厥庶民，有猷有為有守，汝則念之。」可與「載聽民之 」對讀。簡、歷都有選擇的意思。「若否」古書常見，如《書‧盤庚下》：「今我既羞告爾于朕志若否」、《詩‧大雅‧烝民》：「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若否」意思相反，可泛指指好與壞。也可寫作「善否」，如《莊子‧漁父》：「不擇善否，兩容頰適，偷拔其所欲，謂之險。」《史記‧秦始皇本紀》載〈會稽刻石〉云：「貴賤并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傾聽人民的說法，簡選有益的意見，以自我批評改進。可呼應簡2「 （悟） （敗）改 （咎）」。
3.    「寇戎方晉，【十】謀猷隹（惟）戒〔職〕。」簡19「反=（板板）亓（其）亡（無）成，甬（用） （皇）可畏〔微〕。」「 （德）型（刑）態（乃）絉（墜）〔微〕，民所訞（言此）」以上「戒」、「畏」、「（言此）」，整理者標逗號，由押韻及文意來看都應改為句號。「態絉」，整理者讀為「怠惰」恐不可信，疑讀為「德刑乃墜」或「德刑一墜」。「一」，《詞詮》頁367，副詞，皆也。「德刑皆墜」。
4.    簡11「和（叀刂）同心」，（叀刂）整理者釋為專，訓為齊。但以用字習慣來說，（叀刂）多用為「斷」，本篇簡20、22也是如此。其實此字仍可釋為「斷」，《廣雅‧釋詁四》：「斷，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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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良夫毖》簡5：“所而弗敬，譬之若【5】重載以行崝險，莫之扶導，其猶不顛覆？”簡5之“所”應讀爲“御車”、“御民”之“御”，參《尊德義》簡24“ ”陳劍先生讀爲“御”，其字亦从“所”得聲。“所”、“御”古可通假，參看高亨、董治安：《古字通假會典》，齊魯書社，1997年7月，第852頁“禦與所”條。
《芮良夫毖》簡15：“天猶畏矣，豫命無成。”“豫命”二字參上博六《用曰》簡1“參節之未得，豫命乃縈。”但不知何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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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簡12「昔才（在）先王，幾（既）又（有）眾俑（庸）」，整理者說：俑，讀為「庸」。《左傳》昭公十三年「君庸多矣」，杜預注：「庸，功也。」其說是，「眾庸」即「眾功」，《史記‧五帝本紀》：「信飭百官，眾功皆興。」同時簡13的「先君以多 （功）」「多 （功）」即上面的「眾俑（庸）」。
2.簡19「反=（板板）亓（其）亡（無）成，甬（用） （皇）可畏」， 「其」，指「天」。「無成」似乎不能理解為沒有成就的意思，此處的「成」可能是指「必也」、「定也」，即「成式」、「成命」、「成法」的「成」。「其無成」意思是說老天捉摸不定，所以很可畏。。同時簡15「二啟曰：天猷畏矣，豫（舍）命亡（無）成」的「無成」應與本簡的「無成」統一解釋。「用」是因果連詞，可理解為因而、以致。用法如同簡4「此心目亡（無）亟（極）， （富）而亡（無）淣，甬（用）莫能 （止）【四】欲」、簡15「萬民具（俱） （憖），邦甬（用）昌 （熾）」的「用」。
3.簡16「亓（其） （度）甬（用） （失）縈（營）」，整理者說：《大戴禮記．文王官人》「煩亂之而志不營」，盧辯注：「營，猶亂也。」可從。此「縈（營）」又見於《景公瘧》09「縈（營） （ －誑））公」。營，惑亂也。
4.簡1「厥辟、御事各營其身， 爭于富」，整理者引朱熹注：「營，謀為也。」可從。而所謂「各營其身」相當於文獻上的「營己」，如〈郎中王政碑〉：「□不營己，好是正直。」徐幹《中論‧譴交》：「徒營己治私，求勢逐利而已。」即謀求自己的利益。又作「徇己」，《後漢書‧崔駰列傳》：「游不倫黨， 苟以徇己」，《注》曰：「徇，營也。言交非其類，苟以營己而已。」
5.簡18「各 （圖） （厥）羕（永），以交罔 （謀）」，整理者說：「郭店簡《尊德義》：「凡動民必順民心，民心有恆，求其永。」此處用法相同。交，結交、交往，引申為治理。罔謀，指罔謀之人，即民眾。謹案：整理者之說似可從。每個官員給人民想要的（民心有恆）（各，官員；厥，人民）。其次，此處的「交」可以比對《性情論》26.「上交近事君，下交得衆近從政」的「下交」。「罔謀」是說不要用謀略，要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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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17「凡隹（惟）君子，尚（當）藍（鑒）于先舊，道（導） （諭/喻）善敗，卑匡以戒（誡）」，整理者說：善敗指成功和失敗，且釋為「導讀」。黃傑先生讀為「紬讀」。按：「道   」似當讀為「導諭」，即導諭成功和失敗的道理。《淮南子‧修務訓》：「此教訓之所諭也。」高誘注：「諭，導也。」古書有「導喻」的說法，如：《孔子家語‧冠頌》：「三加彌尊，導喻其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