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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里達大學藝術史系)
(首發)
《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中有一篇簡文,寫在16支簡上,主要講述自季連開始到楚悼王,共二十三位楚先公、先王的居處與遷徙。[1]原無篇题,整理者根據内容定名《楚居》。因簡背都有編號,因此竹簡的編聯拼接比較明確。到目前爲止已有不少學者對文本、字句進行研讀,對我們了解此篇多有幫助。但是其中也還存在一些問題和誤解,以致對本篇文本的性質認識不清。《楚居》篇首敍述楚國族源的神話傳説,然後按順序以“至某王,居(或者徙居)某地”的形式羅列楚王世系。學者多將該篇與《世本》、《史記·楚本紀》中關於楚國世系以及楚國都城遷徙的歷史地理的記載進行比對,把該篇看作是對楚國世系與地理的真實記載。當各種其他記載與之牴牾時,或認爲《楚居》中的記載更原始、更可信,或想方設法調和兩者的差異。關於清華簡的性質和墓主(推測這些竹簡可能出自墓葬),李學勤先生“曾戲言‘這次是挖到了一個歷史[學]家’”。[2]趙平安先生則據此進一步推論,說清華簡的墓主可能就是《楚居》的作者,“他不僅是一位歷史學家,而且應該是一位楚國籍的歷史學家”。[3]我認爲有必要在以上研究的基礎上,對該文本做必要的文獻批評的分析(textual criticism),並探討這個世系文本可能隱含的政治意圖(political agenda)。本文從考釋篇首第1-4號簡所涉及楚國公族的氏名出發,重新考慮該文本的性質。
學者已經指出《楚居》中的“遠仲”(2號簡)即指楚國公族中的薳氏、“侸叔”(3號簡)即鬬氏,[4]“屈”(4號簡)即指屈氏。[5]但是,大家似乎都還沒有注意到第2號簡中的“伯”,其實就是指春秋時期楚國四大公族中的成氏。“”字,整理者認爲即《說文》“䋼”字或體。學者大多讀作“盈”,或謂其與楚王“熊盈”有關。趙平安先生等認爲,《世本》和《楚世家》中,季連後面的“附沮”,可能是“(伯)遠(仲)”的訛誤,或者兩者是名與字的關係。[6]其實《楚居》中的“”字應該即是傳世文獻中的“成”字。从呈聲,上古音屬定紐耕部;呈从𡈼聲(OCM*lhêŋʔ),𡈼又是廷的聲符,廷上古音屬定紐耕部。成,禪紐耕部,一般認爲是从“丁”得聲(OCM*têŋ)。楚簡中的“成”也有寫成从“𡈼”得聲的。[7]“”和“成”的古音構擬分別是OCM*dreŋ(< r-leŋ?)和OCM*deŋ。由於”字不見於傳世古籍,因此我们沒有古書上“”與“成”通假的書證。但是,我認爲從以上的古音分析及構擬可以清楚、直觀地看到,這兩字聲和韻都相同,只是介音的有無稍有差別。因此它們古音至近,可以通假替換。[8]
這樣,《楚居》一開篇,楚國春秋時期的四大公族的氏名就齊全了。仔細閲讀這些簡文,我們不難發現這裡敍述的,季連和穴熊(即鬻熊)之間,不是按照《楚世家》或《世本》所說的父子關係排列,不是一個父子相繼的直綫世系,而是一個弟兄祖先的起源神話:[9]季連生伯、遠仲,穴熊生侸叔、麗季, 而伯、遠仲,侸叔、熊麗之間,以伯、仲、叔、季的兄弟排行排列。我們從西周金文知道,西周中期開始就已經用“伯、仲、叔、季”來排列兄弟長幼的次序和宗族分支的次序。[10]因此,《楚居》篇首用宗族世系制度中的“伯、仲、叔、季”的方式排列,是把春秋以來的楚國公族與楚王之間的政治形勢作了一個總結性的陳述,以確立楚國公族與楚王之間的政治關係。[11]
而屈氏的祖先屈地位比較特殊。他不與氏、遠氏、侸氏等其他公族排在一起,而隔一代,與楚王酓(熊)繹並列。《楚世家》記載熊繹,說是“當周成王之時,擧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於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是楚國歷史上具有開創性的重要人物。屈氏不和成氏、薳氏、鬬氏排列在一起,而與熊繹相連,可能是出於特殊的政治考量。[12]《楚居》的整理者認爲,這裡的屈與傳世文獻中所說的楚武王後裔的屈氏,是兩個不同的歷史人物,他們之間沒有關係。[13]他們如此推斷,是因爲按一般的時間觀念與邏輯推理,如果屈氏是楚武王後裔的話,就不可能出現在楚武王之前。否則的話,就時代錯亂(anachronism)。爲了調和這一矛盾,田成方質疑傳統的屈氏出自武王熊通的說法,認爲最早見於王逸《楚辭章句》引《帝系》武王“子瑕,受屈爲卿,因以爲氏”的説法未必可靠。[14]這當然是一種可能的解釋。但是,古人在排列世系、敍述族源時未必有如此清晰的單綫發展的時間概念,尤其在具有神話性質的祖先起源的敍述中。一般常識推理認爲不可能發生的事,在神話的世界中是完全可能的。比如,簡狄吞卵,姜嫄履武,處女生子等等。現代史學的時空觀念沒法強行套用到神話敍述中去。[15]因此,僅凴《楚居》的材料,還不能完全排除傳統屈氏出自楚武王的説法;同時,《楚居》中的“屈”也很有可能就是指楚國公族屈氏的祖先。
有人類學和歷史學學者把傳統社會中的世系分爲兩大類:一類是分支型世系(segmented genealogy或 genealogy),另一類是單綫型世系(linear genealogy或 pedigree)。[16]兩者的區別主要在於:一般情況下,分支型世系形式上比較短,可能只有少數幾代,其主要功能是對當時族群之間的政治關係進行陳述;而單綫型世系往往比較長,主要作爲權位、財產等繼承、轉移的政治依據。《楚居》在文本結構上正是以上兩种世系形式的結合:楚國世系的一開始,陳述成氏、薳氏、鬬氏等楚國公族與楚王之間關係的分支型世系,以下基本是單綫的繼承關係,偶有平行並列的分支,如“熊繹與屈”;“熊樊及熊”;“熊勇及熊嚴”;“熊霜及酓熊及熊訓”;“熊噩及若敖熊義”等。有意思的是,以上各條,除了“熊繹與屈”是用“與”字連接,其他所有楚王名字之間都以“及”字相連。[17]正如整理者所言,這裡的“及”特指兄終弟及,連接同一輩之先公或先王,是兄傳位於弟之專稱。[18]《楚居》的記載最晚到楚悼王(傳統紀年公元前384-381年)。因此,《楚居》最後寫成應在楚悼王之後。但是,簡文中的某些段落也可能反映的是楚國歷史上的政治形勢,而爲楚國的後人所認可,被當做“歷史”轉述、記錄下來。具有政治意義的分支型世系一般都比較短。像《楚居》這樣的長篇世系所記載的內容也有可能是經過較長時間的流傳、整理而得出的一個文本,而在這個過程中可能存在多個版本,這只是其中之一。[19]
這樣的世系,並不完全是對歷史事實的真實記錄,而是爲當時的政治鬥爭所做的一種意識形態上的總結,其性質就如馬林諾夫斯基所說的“charter”(“憲章”或“保狀”[20])。馬林諾夫斯基在分析神話的社會學功能時,用“charter”一詞來概括神話的功能,是在一個社會裏對當前社會關係的陳述。[21]後來,人類學家和歷史學家也借用這一概念來概括西非尼日利亚北部的蒂夫(Tiv)族的世系[22]和西亞古代的民族世系(tribal genealogy)與王室世系(royal genealogy)。[23]可見,就性質而言,中國古代世系也與之相似。
總之,本文認爲清華簡中的《楚居》還不能簡單地看作就是記述歷史事實的歷史,甚至也不能看作是以當時的史觀力圖辯證、澄清歷史事實的歷史著述(比如司馬遷的《史記》)。說《楚居》的“寫者”是楚國的“史官”倒有可能,但似乎還夠不上現代意義上的“歷史學家”(司馬遷可以說是,雖然他寫的歷史也爲他當時的史觀和歷史條件所限制[24])。與所有歷史文獻材料一樣,它所記載的不能完全看作是如實的記載。這是由它作爲楚國世系文本的性質所決定的。考慮到清華簡是盜掘的,我們並不知道這些簡具體出自什麽樣的考古環境。因此,即使比照郭店楚簡、銀雀山漢簡等的情況,推測清華簡是出自墓葬,我們也沒有足夠的依據說,清華簡的墓主就是《楚居》的作者,是一位歷史學家,而且是楚國籍的歷史學家。這些恐怕只能是推測之詞。更何況,中國歷史上先秦時期的“作者”也是一個尚待釐清的概念。
如果再考慮文本的年代可能是在楚悼王之後,那麽《楚居》開頭的陳述,到了戰國時期,都已經成爲“過去”。原來春秋時期的楚國公族中的顯族如成氏、薳氏、鬬氏等已經成了昨日黃花;惟有屈氏碩果僅存,與戰國初期新興的貴族如昭氏和景氏一起,是戰國時期楚國公族中的望族。《楚居》是一篇政治性很強的歷史文本,其内容應是楚國某些政治力量所想要陳述的當時的社會關係。這樣的文本不能不經文獻批評,就當作爲信史來看待。由於清華楚簡是盜掘文物,許多珍貴的考古信息、歷史信息早已在盜掘和隨後古董市場的交易中丟失了,使得我們無法對許多有意思的問題展開進一步的討論,這實在是一件很可惋惜的事。
(編者按:本文收稿日期爲2011年12月3日。)
[1]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中西書局2010年),圖版見上冊26-29頁、117-124頁,釋文及注釋見下冊180-194頁。此篇的集釋,參見陳民鎮,《清華簡〈楚居〉集釋》,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9月23日。本文在寫作和修改過程中得到陳偉、何景成、李銳、劉釗、羅泰、羅小華、顏世鉉、晏昌貴、朱淵清等先生的幫助,謹致謝忱。
[2]李學勤:“初識清華簡”,《光明日報》2008年12月1日,收入劉國忠,《走近清華簡》,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第161-165頁,李先生戲言一句見第162頁。這句話是李先生2008年10月22日向媒體描述清華簡時說的,見當日新華社發稿,“‘這次是挖到了一個歷史學家’”,《光明日報》,2008年10月22日。
[3]趙平安,“《楚居》的性質、作者及寫作年代”,《清华大学学报》2011年第4期。
[4]包山楚簡有人名从豆从戈,《包山楚簡》的整理者讀“鬬”;李零推測該字可能就是鬬氏的本來寫法,見李零:“‘三閭大夫’考—兼論楚國公族的興衰”,原載《文史》2001年第1期,收入李零,《待兔軒文存·讀史卷》,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28頁。“豆”和“鬬”兩字古音至近,它們的上古音構擬分別是:OCM*dôh和OCM*dôh。本文使用的上古音構擬,參見Axel Schuessler, Minimal Old Chinese and Later Han Chinese: A Companion to Grammata Serica Recensa.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2009.
[5]田成方,《東周時期楚國宗族研究》,武漢大學博士論文(指導教授:徐少華),2011年4月。
[6]趙平安,《“三楚先”爲何不包括季連》,第三屆古文字與古代史國際學術研討會(2011年3月25—27日,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提交論文。宋華強,“清華簡《楚居》1—2號釋讀”,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1月15日。
[7]李家浩將郭店楚簡中的該字釋爲“城”字,用爲“成”。其實該字應該就是“成”字,所从聲符爲“𡈼”,而非必如李家浩所說是“丁”與“土”的筆畫公用。“成”可以是从戊,丁聲,也可以是从戊,𡈼聲。李家浩,“讀《郭店楚墓竹簡》瑣議”,《中國哲學》,第20輯,遼寧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349頁。張守中、郝建文、張小滄,《郭店楚簡文字編》,第195頁,文物出版社,2000年;張守中,《包山楚簡文字編》,第202頁,文物出版社,1996年;李守奎,《楚文字編》,第773-774頁,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3年。
[8]雖然沒有古書中的通假例證,但是該字所从的聲符“呈”、“𡈼”與“成”字和“成”字所从的聲符“丁”之間,在古文字材料和古書中多有通假關係。如楚文字中的“郢”字,其實就是“城”字。從這篇《楚居》也可以看出,郢不是一個固定的地名,而是武王之後王居的通稱,即“城”。黎廣基將郭店楚簡《老子》中的“不谷尚(从立)呈”讀爲“不欲當盛”,見黎廣基,“郭店楚簡《老子》‘不谷尚(从立)呈’考”,收入中山大學古文字研究所編,《康樂集─曾憲通教授七十壽慶論文集》,中山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231-235頁。黎說若可以成立,則又增加楚簡中的一例。其他例證見張儒、劉毓慶:《漢字通用聲素研究》,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545頁;高亨、董治安《古書通假會典》,濟南:齊魯書社,1989年,“朾與檉”條等。以上例證承顏世鉉兄、李銳兄賜教,特致謝忱。
[9]關於弟兄祖先起源神話,參見王明珂,“根基歷史─羌族的弟兄故事”,收入黃應貴主編,《時間、歷史與記憶》(臺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1999),第283-341頁;“弟兄與英雄祖先:兩種歷史心性下的族群關係”,臺灣歷史學會編輯委員會編,《邁向21世紀的臺灣歷史學論文集》,臺北:稻鄉出版社,2002,第131-150頁;《羌在漢藏之間:一個華夏邊緣的歷史人類學研究》,臺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2003;《英雄祖先與弟兄民族》,臺北:允晨文化出版公司,2006。
[10]Lothar von Falkenhausen (羅泰), “Western Zhou Demographic Trends: Some Inferences from Anthroponymy.” 中國考古學與歷史學整合國際研討會論文,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94年1月4-8日。也有學者認爲“伯、仲、叔、季”的排列反映的是中國古代曾經實行過的一種婚級制度,見江頭廣,《姓考:周代の家族制度》,東京:風間書房,1969年,第329-366頁;劉華夏、劉克甫,“‘伯’‘仲’‘叔’‘季’與西周晉侯世系”,《考古》,2008年第4期,第72-7頁。日本學者也有反對江頭廣的這一説法,如谷田孝之,“古代伯仲叔季に関する一考察”,《日本中國學會報》,第25卷,1973年。
[11]關於《帝系》中的世系觀念,參見錢杭,“《帝系》:傳説時代的世系及其表達方式”,《天津社會科學》,2010年第2期,第129-134頁。
[12]屈氏的特殊地位,恐怕和它在春秋時期楚國政治中的特殊地位有關。李零說:“整個春秋時代,屈氏的地位比鬭、成、蒍要低,他們的成員,只有屈建當過令尹,其他多是擔任莫敖。”見李零,“‘三閭大夫’考—兼論楚國公族的興衰”,原載《文史》2001年第1期,收入李零,《待兔軒文存·讀史卷》,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232頁。
[13]《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下冊,第184頁,注25。又見李學勤,“論清華簡《楚居》中的古史傳說”,《中國史研究》2011年第1期,第57頁。
[14]田成方,《東周時期楚國宗族研究》,武漢大學博士論文(指導教授:徐少華),2011年4月。
[15] 有學者認爲《楚居》記載季連“見盤庚之子”的“盤庚”不可能是商王盤庚,因爲據《史記·楚世家》季連同產兄弟六人,長兄曰昆吾;《左傳·昭公十二年》楚靈王說“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可見在春秋戰國時人所傳古史中,昆吾氏爲商代以前就早已存在的氏族”,不可能與商代晚期的盤庚同時。見守彬:“讀清華簡《楚居》季連故事”,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1月10日。尹弘兵根據《楚居》記載季連“見盤庚之子”,追求妣隹成功,推測季連的年代下限最晚“應在武丁時期甚至更晚一些的祖庚、祖甲時期,考古學年代大致爲殷墟二期”。說見尹弘兵,“從《楚居》看楚國的傳說時代”。 此諸說皆圓鑿方枘,齟齬難入。
[16]過去人類學文獻中這兩個詞的使用沒有定則,參見Jack Goody, Comparative Studies in Kinship,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9, pp. 13-14. 這裡segmented genealogy 和linear genealogy 的區分,見Robert R. Wilson, Genealogy and History in the Biblical World.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77, pp. 8-10; genealogy 和pedigree的區分,見Jack Goody, Death, Property, and the Ancestors.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2, p. 382, note 1; Meyer Fortes, “Descent, Filiations, and Affinity: A Rejoinder to Dr. Leach,” Man 59 (1959), 206-207. 對人類學中世系研究的概論,見J. A. Barnes, “Genealogies,” in A.L. Epstein ed. The Craft of Social Anthropology, London, Tavistock Publications, 1967, pp. 101-127.
[17]陳偉指出這裏的“與”可能應該讀爲擧用的“舉”,可從。見陳偉,“清華簡《楚居》‘楩室’故事小考”,武漢大學簡帛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2月3日。
[18]《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中西書局2010年版,第185頁。《禮記·禮運》:“大人世及以爲禮。”孔穎達疏:“世及,諸侯傳位自與家也。父子曰世,兄弟曰及,謂父傳與子,無子,則兄傳與弟也。”世系文本往往有一些特殊的語言形式。如吉本道雅將《史記》所收世系分爲三類,指出《楚世家》的世系中熊勇以前用“A生B”形式,熊嚴以後用“A卒,子B立”的形式。見吉本道雅,“史記原始(一)--西周期、東遷期”,《古史春秋》第4期,1987年。關於《帝系》語言形式的討論,參見錢杭,“《帝系》:傳説時代的世系及其表達方式”,《天津社會科學》,2010年第2期,第131-134頁。
[19]此點承羅小華兄指出,特致謝忱。
[20]李安宅譯爲“社會保狀”(sociological charter),見李安宅編譯,馬林諾夫斯基,《巫術科學宗教與神化》,上海文藝出版社,1987年,第181頁等。實際上也就是一種“社會契約”。
[21]Bronislaw Malinowski, Myth in Primitive Psychology (New York: W.W. Norton & Co., 1926), reprinted in his Magic, Science, and Religion (Garden City, N. Y.: Doubleday & Co., 1954), pp. 93-148; note esp. pp. 106, 116-117, 144.
[22]Laura Bohannan, “A Genealogical Charter.” Africa: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frican Institute 22 (1952), 301-315.
[23]Robert R. Wilson, Genealogy and History in the Biblical World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55.
[24]關於司馬遷怎樣編撰《史記》利用史料,見藤田勝久,《〈史記〉戰國史料研究》,曹峰、廣瀨薰雄譯,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尤其是關於《楚世家》的史料考察,第374-413頁。關於司馬遷,另外可參考Michael Nylan, “Sima Qian: A True Historian?” Early China 23-24 (1998-1999), 20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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