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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清華簡《四時》“征風”等詞的訓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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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
( 首發)
新公佈的出土文獻有時可以讓我們把過去不敢係聯甚至於根本想不到係聯的字詞係聯起來,還可以讓我們通過較早的古文字字形所透露的信息,了解到這些字詞的本義,從而能夠比較有根據地去判斷過去各種說法的正誤。這裡舉新見清華簡《四時》裡面的“征風”、“征鳥”、“征獸”為例,略以窺探新出資料對我們理解古書字詞的作用。
要談這個問題,必須從“征蟲”一詞談起。2007年,《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第六冊出版,其中《用曰》篇有“征蟲飛鳥”一語,[1]“征蟲”何義,整理者沒有解釋。陳偉最早指出:
征虫飛鳥,整理者無說。今按:《墨子·明鬼下》:“古者有夏,方未有禍之時,百獸貞蟲,允及飛鳥,莫不比方。”孫詒讓閒詁:“《淮南子·墬形訓》云:‘萬物貞蟲,各有以生’。《原道訓》云“蚑蹺貞蟲”。高注“貞蟲,細腰之屬也。”又《說山訓》云‘貞蟲之動以毒螫’,注云‘貞蟲,細腰蜂蜾蠃之屬,無牝牡之合曰貞。’案:‘貞’當為‘征’之假字,乃動物之通稱,高說未晐,說詳《非樂上篇》。”《墨子·非樂上》:“今人固與禽獸麋鹿、蜚鳥、貞蟲異者也。今之禽獸麋鹿、蜚鳥、貞蟲,因其羽毛以為衣裘,因其蹄蚤以為絝屨,因其水草以為飲食。故唯使雄不耕稼樹藝,雌亦不紡績織紝,衣食之財固已具矣。今人與此異者也,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孫氏閒詁:“蜚與飛通。貞蟲,詳《明鬼下篇》。宋翔鳳云:‘貞通征,此言蜚鳥征蟲,即《三朝記》所謂蜚征也。’案:宋說是也。《莊子·在宥篇》云:“災及草木,禍及止蟲”,釋文引崔譔本,作“正蟲”,亦即“貞蟲”也。征,正字,貞、正並聲近假借字。”竹書“征虫”與“飛鳥”並列,當即戰國兩漢傳世文獻中的“貞蟲”。
通過陳先生的係聯,我們知道了“征蟲”在傳世古書裡面本來就有,而且還可以寫成“貞蟲”。因此,他這個觀點對理解簡文的文義顯然是有幫助作用的。
但是,“貞蟲”、“正蟲”或“征蟲”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陳文所引孫詒讓《墨子閒詁》指出高誘注“未晐”,並表示讚成宋翔鳳的看法,認為“貞蟲”、“正蟲”、“征蟲”幾種寫法當中,以“征”為“正字”,但“征”具體怎麼理解,上引孫說沒有明確說出。其實,孫詒讓在《札迻》裡面有更清晰明確的看法。孫氏說:[2]
《在宥》第十一“禍及止蟲。”《釋文》云:“‘止蟲’,本亦作‘昆蟲’。崔本作‘正蟲’。”成本亦作“昆蟲”,疏云:“昆,朋也,向陽啟蟄。”案:崔本是也。“正”與“貞”通。《墨子·明鬼篇》云:“百獸貞蟲。”又《非樂篇》云:“蜚鳥貞蟲。”《淮南子·原道訓》云:“跂蟯貞蟲。”《墬形訓》、《説山訓》亦竝有“貞蟲”之文。字又作“征”。《大戴禮記·四代篇》云:“蜚征作。”猶《墨子》云:“蜚鳥貞蟲。”“征蟲”卽謂能行之蟲也。《新語·道基篇》亦有“行蟲走獸”之文。“正”、“貞”皆聲近,叚借字。《淮南》高注云:“貞蟲,細腰蜂,蜾蠃之屬,無牝牡之合曰貞。”乃望文生訓,不足據。洪頤煊謂“止蟲”當是“豸蟲”,《讀書叢録》。亦失之。
孫氏明確認為“‘征蟲’即謂能行之蟲也”,這是更清楚的詞義解釋。但是此說在長時間之內似乎並沒有得到多少人的同意。孫氏之後關於“貞蟲”、“正蟲”、“征蟲”的關係及其它們的詞義解釋,仍然是眾說紛紜。這裡僅以王叔岷之說為例來說明。王氏也是在注釋《莊子·在宥》篇“禍及止蟲”時談到了這個問題。他在引用洪頤煊、俞樾、孫詒讓之後說:[3]
案趙諫議本、《道藏》各本、覆宋本“止蟲”皆作“昆蟲。”《漢書·成帝紀》:“君道得,則草木昆蟲咸得其所。”草木、昆蟲並言,蓋本《莊子》此文。師古注:“昆,衆也。昆蟲,言衆蟲也。又許愼《說文》云:‘二虫爲䖵,讀與昆同,謂蟲之總名。’兩義竝通。”昆乃䖵之借字,兩義相同,非竝通也。孫氏從崔本“止蟲”作“正蟲,”云:‘正與貞通,字又作征,正、貞皆聲近叚借字。’竊以爲正與貞通,“貞蟲”與“昆蟲”同義,亦卽衆蟲。《淮南子·墬形篇》:“萬物貞蟲,各有以生。”《大戴禮·易本命篇》作“昆蟲,”卽其證。不必借正、貞爲征,而釋爲“能行之蟲”也。兪氏“止蟲”卽“豸蟲”云云,乃本洪說而引申之。
這顯然是不同意孫詒讓《札迻》說。由此可見,“征蟲”或“貞蟲”到底指什麼,僅在王書就可以看到洪頤煊、俞樾、孫詒讓、王叔岷四種說法,孫詒讓的看法並不為人所重視。
在上博簡《用曰》公佈之前,出土文獻中已出現過“正蟲”。這就是馬王堆帛書《二三子問》裡面的“?鳥正虫”。張政烺注釋說:[4]
?鳥正虫,正虫,讀爲貞蟲。貞蟲,見《淮南·原道》“夫舉天下萬物,蚑蟯貞蟲”,高注:“貞蟲,細腰之屬也。”
這又退回到了高誘的說法。丁四新、汪奇超二位曾對《二三子問》的“?鳥正虫”作了比較詳細的討論,不同音張說,結論是:[5]
總之,墨子《明鬼下》、《非樂上》、《淮南子•原道》、《淮南子•墬形》四篇諸“貞蟲”,均當讀作“征蟲”。據《釋文》,《莊子•在宥》的“止蟲”,或作“正蟲”,亦讀作“征蟲”。而帛書《二三子》的“?鳥正虫”一句,則與《墨子•明鬼下》“百獸貞蟲,允(以)及飛鳥”、《非樂上》“禽獸麋鹿、飛鳥貞蟲”二句高度相應,可知它大概承接後二篇而來。這樣看來,帛書的“正虫”讀作“征蟲”,應無疑義。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這就是“征蟲”之“征”的訓釋問題。“征”為“?”字之或體,見《說文•辵部》,常訓為“行”。《呂氏春秋•季冬紀》:“征鳥厲疾。”高誘《注》曰:“征,猶飛也。”(原注:許維通《呂氏春秋集釋》卷12,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259頁。)《禮記•月令》:“征鳥厲疾”,鄭玄《注》曰:“征鳥,題肩也。齊人謂之擊征,或名曰鷹。”孔穎達《疏》曰:“征鳥,謂鷹隼之屬也,謂為征鳥如征。厲,嚴猛。疾,捷速也。”(原注: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清嘉慶刊本)•禮記》卷17,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2996頁。)綜合高《注》及鄭《注》、孔《疏》來看,“征鳥”之“征”乃“飛行”義,但又包含“鷹擊長空”之“擊”字義。反觀帛書《二三子》,“正(征)虫(蟲)”與“?(飛)鳥”相對,可知高誘等人的訓解也合乎本“正(征)”字之義。而所謂“征蟲”,泛指有羽、能飛行的所有動物。
這可以說是在清華簡《四時》公佈之前對“貞蟲”所作的最全面的檢討和解釋。其說有一點可以注意,就是把“征蟲”跟“征鳥”聯繫起來了。
“征鳥”比“征蟲”更常見,而且好像也沒有異文,古今人都比較熟悉,最常見的解釋就是“飛鳥”,為何“征”有“飛”的意思,大概是因為“征”有“行”義,鳥之行當然就是鳥之飛,這是容易理解的。丁、汪二人指出“征鳥”之“征”為“飛行”義,但又對其義作了別的解釋,還對“征蟲”的意思作了過度的引申和發揮,這其實削弱了他們結論的可靠性。
2014年出版的《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叁),在注釋“征虫”时,先引用了張政烺的說法,然後說:[6]
今按:“貞”、“正”並應讀為“征”,行也。參看《墨子·明鬼下》“百獸貞蟲”孫詒讓《閒詁》、《墨子·非樂上》“蜚鳥貞蟲”孫詒讓《閒詁》引宋翔鳳說。《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用曰》簡5云“征蟲飛鳥”。
這是再次確認了宋翔鳳、孫詒讓說的正確性。此後似乎就沒有看到有人討論“貞蟲”、“正蟲”、“征蟲”了,但不排除仍然有人不相信宋、孫之說。直到最近清華簡《四時》公佈,這個問題又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其所以引起我們的注意,是因為《四時》裡面既有“?鳥”、“正鳥”,又有“正獸”,還有“?風”,下面我們把相關釋文寫在下面:[7]
八日,?(征)風啟南。……十四日,東舍乃發,天帑乃章,?(征)鳥北行。 簡3~4
凡春三月,月周鳥尾,正(征)鳥藏,雨,其三不藏,至孟夏十日乃有鳥妖作于邦。 簡38
凡冬三月,月周天衡,正(征)獸藏,雨,其三不雨,及孟春乃有蟄蟲見。春三月,月周天衡,藏正(征)獸,[8]雨,其三不至,亟孟夏復辰乃有兵作。 簡41~42
簡文的表達無疑豐富了我們對“正”、“?”用法的認識。整理者把上引釋文裡面的“?”、“正”都讀為“征”,但只在簡4下注釋:“征鳥,飛鳥。”[9]這裡用的是古書的常訓。其他幾處“征風”、“征獸”皆未出注。但我們恐怕不能根據“征鳥”可以釋為“飛鳥”,就把“征風”、“征獸”解釋成“飛風”、“飛獸”。上面我們已介紹過大家對“貞蟲”的解釋,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將之解釋為“行蟲”。但如果把“征風”、“征獸”也解釋成“行風”、“行獸”,也感到沒有把真實詞義表達出來。
從出土文獻材料看,從馬王堆到上博簡,再到清華簡,這種“征”的用法很固定,常用在動物詞前面,甚至還可以用在“風”前面,所用之字不是“正”就是“?”,尚未見到寫作“貞”者,可見“正”或“?”就是本字。從出土文獻用字一致性的角度看,應該可以證實宋、孫之說的正確性。古書中因為此詞有“貞蟲”的寫法,古人有些奇怪的解釋顯然是受了這種寫法的干擾,而且他們也忽略了“征蟲”、“貞蟲”跟“征鳥”的聯繫。
現在我們應該認識到,“征風”、“征鳥”、“征獸”連同前面所說的“征蟲”,各詞裡面的“征”應作統一的解釋。
其實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只要正確認識“正”、“征”的關係及其本義,就能夠把“征風”等詞的意義解釋清楚。
裘錫圭先生《文字學概要》對“正”的本義以及“正”、“征”的關係有過說明。他說:[10]
(甲)(金) 正 “征”的初文,本義是遠行。“”代表行程的目的地,“止”向“”表示向目的地行進。
明確指出“正”、“征”的本義是“遠行”,可能就是裘先生最早指出的。裘先生還說:
“正”字大概是由於常常用來表示糾正和偏正的{正},所以加注“彳”旁分化出“征”字來表示本義的(《說文》不以“正”為“征”之初文)……[11]
這應該代表學術界一般的看法。古文字作偏旁的“彳”、“辵”通用,《四告》簡文裡面的“?”,應該就是“征”的異體。(《說文》將“?”解釋為“正行也”,不確;但“?”下列“征”為異體,則反映了古文字的實際情況。)
我們只要把這些成說運用到對“征風”等詞的訓釋上,就能得到正確的結論。
顯然,“征鳥”應該解釋為“遠行或遠飛的鳥”,“征獸”就是“遠行的獸”,“征蟲”就是“遠行的蟲”。古人用“征”去修飾各種遠行的人物、動物或器物,翻翻《漢語大詞典》所收詞條,就能看到很多。例如“征人”、“征夫”指遠行的人,“征帆”、“征棹”、“征櫂”指遠行的船,“征舠”指遠行的小船,“征車”、“征軒”、“征軸”、“征軺”指遠行的車,“征途”指遠行的路途,“征雁”或“征鴈”指遷徙的雁,“征禽”也指遠飛的鳥。諸如此類,舉不勝舉。再看一例:
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養牛馬驢騾》:“飼征馬令硬實法:細剉芻……和穀豆秣之。”石聲漢解釋說:[12]
“征馬”:“征”是“遠行”;“征馬”是能遠行的馬。
這種解釋非常精當。前引孫詒讓解釋“征蟲”為“能行之蟲”很可能就應該理解為“善行之蟲”,解釋方式就跟石書所解是一致的。古人在動物詞前面加上“征”,並不是簡單說這些動物能行走,而是暗指這些動物常遠行或善遠行的意思。
又承薛培武兄相告,清華簡《成人》篇有“非正”,整理者讀為“飛征”,這是正確的。我們前面引用陳偉文時,已見宋翔鳳說《三朝記》有“蜚征”。《成人》的“非正”顯然也就是“蜚征”。又,《大戴禮記·千乘》有“禱民命及畜穀、蜚征、庶虞草”,王聘珍解釋:“蜚征,謂飛禽走獸也。”[13]《大戴禮記·四代》還有“蜚征作”,王聘珍則曰:“蜚征,謂禽獸昆蟲。”[14]前後不夠統一,但大意是正確的。“蜚征”應該就是泛指能飛、能遠行的動物。清華簡《成人》整理者解釋“飛征”為“泛指飛禽”,[15]不夠準確,恐怕也是沒有準確理解“征”的含義而造成的。
通過以上討論,我們就能很自然地知道《四時》的“征風”就是“遠行的風”或“遠風”,相當於古書常見的“長風”。《文選·左思〈吳都賦〉》“習御長風”劉逵注:“長風,遠風也。”李白《古風五十九首》“永隨長風去”王琦輯注同。[16]“征風”之說似乎不見於先秦兩漢古書,在出土文獻中似乎也是首次出現,豐富了先秦漢語的詞彙。
以上所舉之例,無非想要說明,新出土文獻材料給我們帶來的新知,雖然不是全新的認識,但是對於我們準確理解過去已經見到過的字詞還是很有作用的。新材料的魅力就在於此,而且肯定不限於此。
2020.12.8寫完
[1] 參看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此句簡文圖版見該書第109頁,見於簡5;釋文見該書第290頁。整理者在“鳥”後括注問號,表示不肯定。後來有學者討論過此字的釋讀,迄今沒有定論。但這個字表示“鳥”一類的詞絕無疑問,這裡暫時用釋為“鳥”之說。參看張金良《<用曰>集釋》,天津師範大學碩士學位論文(指導教師:周寶宏教授),2009年,第25~26頁;吳珮瑜《<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用曰》>研究》,台灣師範大學碩士學位論文(指導教師:季旭昇教授),2011年,第122~125頁
[2] 參看孫詒讓撰,梁運華點校《札迻》,北京:中華書局,1989年,第153頁。
[3] 參看王叔岷《莊子校詮》,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397頁。
[4] 參看張政烺《帛書<二三子問>釋文》,收入作者《馬王堆帛書<周易>經傳校讀》,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96頁;又收入作者《張政烺論易叢稿》,北京:中華書局,2012年,第151頁。
[5] 參看丁四新、汪奇超《馬王堆帛書<二三子>疑難字句釋讀》,《周易研究》2013年第4期,第8頁。
[6] 參看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裘錫圭主編《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叁),北京:中華書局,2014年,第41頁注〔一〕。
[7] 釋文採用寬式,參看清華大學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黃德寬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上海:中西書局,2020年,分別見第128、131、132頁。
[8] 整理者認為“”為“歸”之異體,釋其義為“終”。參看《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第138頁注〔八〇〕。網友“翳堂”認為不確,認為當釋為“逾”,《四時》簡17、19“逾暑”和簡33“逾寒”之“逾”應讀為“逾”訓為“越”,“逾暑”“逾寒”即整理者所解釋的“天氣開始由熱變涼”“天氣開始由寒轉暖”之意;簡41“逾藏”和簡42“逾藏征獸”之“逾”可讀為“竇”訓為“穴”,或直接讀為“穴”。參看“翳堂”在簡帛論壇“清華十《四時》初讀”專題下發言,http://www.bsm.org.cn/foru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2625&extra=&page=3,第25樓,2020.12.6。此說基本可從,唯“逾藏”也可通,義為“遠藏”。
[9] 參看《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壹)》,第135頁注〔二五〕。
[10] 參看裘錫圭《文字學概要》,北京:商務印書館,1988年,第128頁;亦見該書修訂本,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年,第128頁。
[11] 參看裘錫圭《文字學概要》,第229頁;修訂本第219頁。
[12] 參看賈思勰著,石聲漢校釋《齊民要術今釋》,北京:中華書局,2009年,第516頁。
[13] 參看王聘珍撰,王文錦點校《大戴禮記解詁》,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58頁。古人對“蜚征”還有一些解釋,基本大同小異,參看黄懷信主撰,孔德立、周海生參撰《大戴禮記彙校集注》,西安:三秦出版社,2005年,第958頁;方向東《大戴禮記彙校集解》,北京:中華書局,2008年,第898頁。
[14] 參看《大戴禮記解詁》,第165~166頁。
[15] 參看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黃德寬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玖)》,第159頁注〔二二〕。
[16] 轉引自宗福邦、陳世鐃、蕭海波主編《故訓匯纂》,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年,第2393頁。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20年12月8日1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