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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家坡漢簡《日書》札記二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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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研究生)
(首發)
一、〈直心〉篇疏證
本篇的內容亦見睡虎地秦簡《日書》甲、乙種〈直心〉篇,而孔家坡漢簡〈直心〉篇只有九個月的資料,後三月據秦簡為“十月朔日,十一月廿五日,十二月廿三日”,秦簡十一月“廿五”日當為廿六日之誤,而十二月“廿三日”當為“廿四日”之誤,我的理由將會在下文中提到。整理小組認為本篇講述各月直心之日,但具體含義不詳[1]。尚民杰認為〈直心〉篇可能跟二十八宿記日有關,同時他認為〈直心〉一篇所說的內容當是指十二個月當中的某一天與二十八宿中“心宿”的對應關係,也就是在十二個不同的月份中心宿相當於哪一天[2]。關於二十八星宿紀日的問題,學者討論很多,這裡不贅述。而孔家坡漢簡〈星官〉所載的星宿,其每個月後面的星宿據尚杰民的說法正好是當月的朔日,亦即一月朔日為營室、二月奎、三月胃、四月畢、五月東井、六月柳、七月張、八月角、九月氐、十月心、十一斗、十二月須女,知道了每月的朔日,接著我們再以二十八星宿的順序來推算每月心宿所值的日子,其所得出的結果如下: 經對比的結果,可以發現孔家坡漢簡〈直心〉篇一至九月心宿所值之日完全符合由各月朔日推算的結果,同時也可以看出睡虎地秦簡〈直心〉篇上共有五個錯誤,對此劉樂賢說[3]:
“入正月二日一日心”的前一個“日”字,應是“旬”的誤寫,“入二月九日直心”應是“入二月旬九日”之脫。有的則可能是推算時差了一天,如十一月本應是二十六日,《日書》作二十五日,就可能是推算不夠細心所致,十二月本應是二十四日,《日書》作“二日三日”,大概先誤推為二十三日,書寫時又把“二旬三日”的“旬”錯寫成“日”(與正月條是同樣的錯誤)。
劉樂賢的說法今以孔家坡漢簡來看是正確的,同時我們可以看出孔家坡漢簡《日書》雖然承襲自睡虎地秦簡《日書》,但有些內容卻比睡虎地秦簡來得更精確些。二、〈盜日〉“其盜決疵(眥)〔六〕,善彖(喙)口”小考
〈盜日〉載:“寅:虎也。盜者虎狀,希(稀)……,不全於中,以上大辟(臂)臧(藏)。其盜決疵(眥),善彖(喙)口,東臧(藏)之史耳若所(?)”369
案:整理小組原本將疵與下文善字連讀,如此文意不好解釋,今將“疵”與上句“決”連讀。疵,讀為眥,疵、眥皆為從紐支部,《淮南子.墬形訓》:“大口決眦”,《說文.目部》:“眥,目匡也”,決眥即大目也。本簡前文殘缺,據睡虎地秦簡可以補上“虎狀,稀鬚,面有黑焉”,這句是描寫盜者的形貌似虎面,不過並不怎麼貼近[4],而後面的“決疵,善喙口”,則是描寫虎的眼睛及嘴巴。
(編者按:本文收稿日期爲2007年1月4日。)
[1]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考古隊,《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年),頁154。
[2]尚民杰:《雲夢日書星宿記日探討》,《文博》1998年第2期,頁62,劉樂賢也有相同的看法,見劉樂賢:《睡虎地秦簡〈日書〉二十八宿紀日法補證》,收入《簡帛數術文獻探論》(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頁70-84,工藤元男,《睡虎地秦簡よりみた秦代の國家と社會》(東京:創文社,1998年),頁135。
[3]劉樂賢:《睡虎地秦簡〈日書〉二十八宿紀日法補證〉,頁75。
[4]李學勤:《〈日書〉盜者章研究》,收入《簡帛佚籍與學術史》(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1年),頁156。